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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顆帶思考的子彈(26,27)

時間:2023-08-27 17:49:20    來源:個人圖書館-清水悠悠水地    

26.沒擔(dān)當(dāng)?shù)哪旧?/p>

木升的鬼點子還是有點的,在他的參謀下,田垌村村民的收入有了大幅度的增長,長孫爺總結(jié)這個養(yǎng)子木升的特點,搞死東西可以,比如種田種大蒜拉二胡編藤籃鐵籠搞副業(yè),比一般人強不少,但一涉及到人就不行了,情商為負(fù)值。

賤狗媽對丈夫木升是相當(dāng)關(guān)愛的,天冷了,賤狗媽總是問他冷不冷,衣服穿夠了沒有,而木升認(rèn)為賤狗媽當(dāng)眾關(guān)心他,覺得丟丑,對賤狗媽的關(guān)心反而嘟嘟噥噥。


(相關(guān)資料圖)

賤狗媽說,賤狗媽懷孕后,與丈夫木升一起走在路上,木升與賤狗媽總是保持一段距離。賤狗媽問他為什么不一起走?木升說和大肚子的懷崽婆一起走怪難看的,怕別人笑。

“怕人家笑?你還討老婆做什么?你還要崽做什么?”賤狗媽氣得不行。

木升這人脾氣急得很,一點耐煩心都沒有。一次他解扣子被扣眼線纏住了一時解不開,他一急之下罵一句“我操”就把扣子扯斷了,賤狗媽嘆一口氣,又得幫他重新釘扣子。

村中成年男子有時會相邀一起“敲牌”,就是大家平均出錢殺狗吃,相當(dāng)于今天的AA制,像打牌一樣按順序輪流夾菜,故名。大家圍成一桌,中間是一鍋狗肉,席長發(fā)一聲號令――吃哦,然后大家就用筷子夾一塊大小相等的狗肉放到自己碗里,可吃也可不吃,不吃可帶走。席長不發(fā)話,不得自行夾肉,以保證大家平均分配狗肉的數(shù)量。喝酒因各人酒量不同,又是土酒,不貴,喝酒不限量,各人隨意喝。每次“敲牌”,木升都喝得醉熏熏的,一回家就睡,然后吐得一塌糊涂,把吃撐的酒菜吐得一干二凈。

“每次"敲牌’都喝醉,生怕喝少了不劃算一樣,把吃進去的肉都吐了出來,不是等于沒吃么?這么笨!”賤狗媽邊清理那些嘔吐物,一邊埋怨。

后來賤狗媽聽到有人談?wù)撃腥藗儭扒门啤钡氖?,有顧家的男人每次“敲牌”都帶回一大包狗肉給家人吃,木升從來就沒帶回家一塊狗肉,他把每次夾到的狗肉全部一個人“承包”到了他的肚里,然后變成臭不可聞的嘔吐物吐掉。

“人家每次"敲牌’都帶回家蠻多狗肉,你怎么一塊肉都沒帶回來?”賤狗媽忍不住問他。

“哪有人帶肉回家?哪個不是吃完的?”木升撒謊。

“你就曉得一個人吃傻吃脹,然后回來全部吐完,就是曉不得留點回來給老婆子女吃?!辟v狗媽話說到這個分上,只要還有點良心的人,都會感到愧疚的,可是木升毫無愧意。

那物質(zhì)匱乏的年月,平常一家人吃飯就是吃一碗素菜,油又放得少,白菜梗味道澀,菜葉就甜一些。大家都喜歡夾菜葉吃。賤狗媽總是夾白菜梗吃,而木升總是在菜盆里挑菜葉,使勁往嘴里塞,然后頭埋進海碗里大口扒飯。賤狗媽說你是牢里放出來的么?

“你不要老是夾菜葉吃嘛,菜葉留給子女吃嘛。”賤狗媽有一次忍不住勸他,木升臉色陰沉,一言不發(fā)。

一次家里吃魚,魚也不多,賤狗媽總是夾一些小魚頭吃,從不夾大塊的魚肉。

“媽,你也吃點魚嘛?!辟v狗看著心痛,忍不住勸道。賤狗媽舍不得吃魚,是想讓她的子女多吃點,

“我小時候吃魚吃得多了,那時候你外公天天去抓魚,你們多吃點?!辟v狗媽心里總裝著她的子女。

木升與賤狗媽時不時鬧些別扭,賤狗媽只要表露出不同的意見,木升就馬上變臉,賤狗媽如果再爭辯幾句,猶如火上澆油,木升就會大聲吼人,什么臟話都往外嘣,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。每次賤狗媽與木升拌了一下嘴,木升就會到床上躺下罷工。木升凡是不高興,他就喜歡躺在床上,這樣他什么事都不用干。賤狗媽也是氣急了,就到床上去拽他起來,說有這么多事要做,怎么能睡覺?

“爭兩句就發(fā)氣,你的氣就這么大!”賤狗媽責(zé)怪道。

“我不起來,就不起來!”木升耍無奈。

“額頭生窄了,還是不行的!婦道人家一樣!”賤狗媽實在忍無可忍,嘟噥道。

“窄――窄――窄你媽!”木升陰森森憋出一句蠢話。

“沒有我,我怕你早就死了!”賤狗媽也氣得不行。

“為什么呢?”賤狗不太理解老娘這句話。

“沒有我,他哪來的肉吃?全靠你兩個姨買肉來,他才能吃上肉,你看他那個餓相,沒有肉吃能過得日子?”賤狗媽頓了一下,繼續(xù)道,“你父親從來沒有講你兩個姨好,倒是你爺爺,經(jīng)常講你兩個姨好啊,你這個父親遠(yuǎn)遠(yuǎn)沒有你爺爺懂道理,是個沒良心的東西?!?/p>

長孫確實講過,沒有賤狗的兩個姨,他講他早就死了。長孫是個通情達理的人,特別懂得感恩。

因為木升得罪人太多,在他當(dāng)會計那年,被人告發(fā)貪污,關(guān)進了牛棚,名為“辦學(xué)習(xí)班”。賤狗和同村一個同齡女孩一起去大隊部牛棚送飯(同齡女孩他哥也被關(guān)進牛棚)。當(dāng)賤狗他們到達牛棚附近時,就聽到工作隊在訓(xùn)話,大意是,你們是壞分子,要好好改造,接受“工作隊”和貧下中農(nóng)的教育,重新做人。賤狗倆不敢靠近,趕忙躲在一個刺蓬后面偷看,大概過了十來分鐘,訓(xùn)話停止了,訓(xùn)話的人走了,賤狗倆才急匆匆地跑過去,生怕遇到人,在一排牛棚前一個牛棚一個牛棚地尋找,找到了關(guān)在牛棚的父親。木升與同村另一個人各蜷縮在牛棚的一角,牛棚里鋪著稻草,賤狗倆把盛著飯(一塊豆腐乳當(dāng)菜)的籃子遞進去,等他倆吃完后把碗遞出來,賤狗倆才能走。當(dāng)時,賤狗倆站在牛棚外面等,東張西望,生怕別人看見丟臉,感覺一分鐘有一年那么長。

過了幾天,木升深夜從牛棚逃跑回家,被“工作隊”追到家里一頓訓(xùn)斥,又被押回牛棚。賤狗媽躺在床上不停地嘆息。木升從牛棚釋放回村后,晚上全村開社員大會批斗木升,木升在會上作檢討。不久,在大隊部又開批斗會,木升被憤怒的群眾怒罵,差點被人暴打,繼而開公社萬人大會,木升又被一群民兵押上臺,被喝令在大會上作檢討,丟盡了臉。

晚上,木升和賤狗媽都睡不著,木升嘆氣,賤狗媽也嘆氣,從此嘆氣成了他倆的習(xí)慣。

“我們離婚算了。你的脾氣太犟了,犟得十頭牛都拉不回,得罪這么多人,在萬人大會上亮相挨批斗,我們這些親屬的臉都給你丟盡了,我外家的臉也給你丟盡了,我的兩個妹都沒得臉見人,人家會講那天在萬人大會上亮相挨批斗的是她姐夫啊!你講丟不丟丑?你這個人什么人的勸都聽不進,我再和你過下去,我對不起我那兩個妹,對不起我娘家人!”賤狗媽對這個老公的為人真的很傷心,很絕望。

27.強詞奪理的木升

賤狗媽講歸講,但并沒有與木升真正離婚,總希望他有一天能改改那臭脾氣。

賤狗媽每天都不厭其煩地勸導(dǎo)木升,要他對人態(tài)度好點,不要動不動就發(fā)脾氣,使性子,這樣人家怎么可能對他有好感,人家逮著機會不整他都不正常。可木升根本聽不進,依然如故。

“狗改不了吃屎的?!遍L孫爺無奈地說。

自打小時候,賤狗就與父親的關(guān)系不親密,賤狗幾個兄妹和賤狗媽晚上睡覺講故事,父親進來了,他們就馬上不講了。父親脾氣急躁,動不動就發(fā)火,他口吃,表達能力差,特別是描述能力差,你聽不明白他的意思,他就發(fā)火。

賤狗大妹講過一個事。

“你把那把鍬拿回來?!备赣H講。

“鍬在哪里?”大妹問。

“就在那個田邊啊?!备赣H說。

“哪塊田?”大妹問。

“就是那塊田?。 备赣H不耐煩了。

“哪塊田?”大妹再問。

“就是那塊田啊?!备赣H發(fā)怒了,“講了這么多遍都聽不懂啊?!蹦旧樁寂で?。

賤狗大概兩歲多的時候,在家門口玩耍,木升回來時撿到一個軟皮蛋,他要拿鑰匙開門,便叫賤狗拿著蛋。

“小心點啵,莫掉下去啵,是個軟皮蛋啵?!备赣H一再強調(diào),把軟皮蛋放在賤狗的小手心上。

賤狗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用小手托著蛋,生怕掉下去,蛋在手心上滑動,最終還是掉下去摔碎了。

“我告訴你小心點小心點,你就是不聽!”父親訓(xùn)斥道。

“這么小的小孩子哪拿得穩(wěn)一個蛋?”賤狗爺爺明事理,替賤狗辯護。

一個春天播種的季節(jié),賤狗大約十歲,和父親在村口的小溪里洗牛吃的草,賤狗蹲在小溪邊上洗。

“卷起褲腳下去洗嘛,像個妹子一樣?!备赣H奚落道。

賤狗心里很不是滋味,下去洗就告訴下去洗嘛,為什么總要奚落一下?

有一次賤狗切好菜后,為了不弄臟碗,用菜刀和左手把切好的菜直接夾到鍋里,來回走了兩下。

“把菜放到碗里嘛,走來走去干什么?”父親訓(xùn)斥道。

“怎么做不可以啊?事情做得起就行了嘛,為什么一定要拿碗啊?!辟v狗對于父親動不動就訓(xùn)斥,十分反感。

“告訴你放到碗里就放到碗里!”父親起高聲罵人,絕不允許別人違反他的意志。

木升極不講衛(wèi)生,在田里做事回來連腳都洗不干凈。

“你今天洗了腳沒有?”保村來串門與木升調(diào)侃道。

“洗了啊?!蹦旧馈?/p>

“你站起來看看?!北4逍Φ溃麜缘媚旧床桓蓛裟_。

木升站起來,大家一看,他的膝蓋背面的后窩有一塊泥,都已經(jīng)干了。大家都笑起來。

“我不是講你啊,你這個人確實連腳都洗不干凈。”賤狗媽又好氣又好笑。

有時木升光腳穿了一天的高筒水鞋,水鞋里的布又脫落了,他的腳從水鞋里抽出來,腳底腳面裹著一層黑色的膠泥,一股酸臭的臭豆腐味撲面而來。木升與賤狗同睡一張床,各睡一頭,木升不洗腳就直接把臭腳伸進被子里,腳臭味熏得賤狗喘不過氣來,有時木升的臭腳直接踢到賤狗的臉上嘴上。木升又在床上抽“喇叭筒”煙,棉被被燒壞兩床。農(nóng)村的房子沒有窗戶,密閉不透氣,房里煙霧彌漫,他老婆孩子嗆得直咳嗽,木升也不當(dāng)回事。

有一年,賤狗和父親兩人送公余糧到城里糧站,裝上糧食的麻袋有100斤一個,用一個鐵的平板車?yán)先榇Z食上一個陡坡才能進倉庫。一開始,是木升在前面拉,賤狗在后面推。木升拉車把平板車的把手抬得很高,一上坡平板車的尾部就向后面傾斜,三麻袋糧食就滾落下來。

“上坡的時候,你要把平板車的把手往下壓保持平衡才行,不然板車往下傾斜,麻袋就要滾下來。”賤狗提醒道。

“你扶住?。 蹦旧龤饧睌?,鼻子里喘著粗氣。

“哪扶得?。繋装俳镏氐臇|西?!辟v狗說。

“哪扶不???”木升強詞奪理。

“你在后面,我來拉?!辟v狗無奈地說。

賤狗拉著車,一上坡就按壓住推車把手,盡量保持板車的平衡,平板車順利上坡,麻袋沒有再掉下來。

可以想像,和木升共事是多么難,明明是自己的問題,卻還責(zé)怪他人,從不反思自己的過錯,賤狗可以理解村民為什么這么厭惡父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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